“弟妹展鹏配资,不行了,我头晕!”老妈突然闭上眼睛,倒在二婶怀里。二婶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满是急切和愤怒。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二婶站在老妈这边,那个平时和老妈水火不容的女人,此刻像只护崽的母狮子,朝着欺负我们的邻居怒吼:“欺负我们老王家没人?”
我愣住了——这对相互看不顺眼二十多年的冤家,怎么突然之间就站在了一起?这背后有着怎样曲折的故事,要从很久以前说起……
1
我老妈和二婶这二十多年来就没顺过眼,谁看谁都不是个好东西。
她们的梁子结得早,从十三四岁就开始了。那时候农村里,哪家姑娘长得俊,哪家姑娘嘴甜,村里人都门儿清。我老妈是村支书的闺女,生得水灵,眉眼弯弯,一笑两个小酒窝,十里八村都有人提亲。二婶是生产队长的闺女,瘦巴巴的,但嘴特别甜,见谁都知道说两句好听的,大人们都说她精明。
展开剩余94%老妈和二婶原本是好姐妹,从上幼儿园起就形影不离。那时候农村穷,一个鸡蛋两个人分着吃,二婶家的鸡下蛋了,老妈必有一半;老妈家做了新衣裳,二婶也能穿上一天。她俩都是学校里的尖子生,成绩名列前茅,每次考试不是老妈第一就是二婶第一,有时成绩一模一样,两人更是乐得手舞足蹈。
可好景不长,1985年,村里选举新干部,我姥爷作为村支书竞选连任,二婶她爹也参选。以前大家都是推选,不兴投票,这一年却开始民主选举了。姥爷自认为村里人望高,稳操胜券,结果出乎意料,二婶她爹选票超出姥爷一大截,顺利当选。
姥爷气得不行,怀疑是二婶她爹暗中使了什么手段,买票、威胁、许愿,反正就是不相信这是真实民意。自此,姥爷就恨上了二婶他爹,连带着对二婶一家也是怒目而视。老妈自然跟着受影响,对二婶的态度也从亲密无间变成了疏远冷淡。
二婶不明所以,继续和老妈好好的,可老妈却一反常态地冷着脸,躲着她,甚至当众给她难堪。
那年春节,二婶见了老妈就热情地凑上去:“素华,我妈做了新肉包子,给你带了几个!”
老妈冷着脸不接:“谁稀罕你们家的东西,吃出病来怎么办?”
二婶愣住了,眼眶红了:“素华,你这是怎么了?有什么事冲我发火好了,别这样。”
“谁和你好了?从今往后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,咱们井水不犯河水!”
二婶嘴笨,一下子被怼得说不出话来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从那以后,老妈和二婶再也不来往了,曾经形影不离的好姐妹,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后来,二婶考上了县里的高中,老妈因为家里条件不好,初中毕业就留在村里帮着种地。姥爷越混越差,借酒浇愁,姥姥身体也不好,家里重担全压在老妈身上。而二婶家却越来越红火,二婶她爹当上了乡长,家里盖起了小洋楼,还给二婶买了自行车。
每次二婶放假回村,骑着自行车从老妈家门前经过,老妈就装作没看见。二婶有时想停下来说两句话,可看老妈那冷若冰霜的样子,又默默地骑远了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1995年,老妈去县城做了缝纫工,在服装厂认识了老爸。老爸长得五大三粗,憨厚老实,是厂里的电工,干活麻利,为人处世也圆滑,大家都挺喜欢他。老爸是城里人,家里条件不差,父母都是工人,有自己的楼房。
老妈和老爸谈了半年就定了亲,择了吉日准备见家长。那天老妈打扮得漂漂亮亮,借了件好衣服,化了个淡妆,拎着水果礼盒,随老爸去他家拜访。
刚进院门,老妈就愣住了——院子里正坐着谁?好家伙,二婶!
二婶也傻眼了,瞪大了眼看着老妈,嘴巴张成了“O”形。
“你们...认识?”老爸一脸诧异。
“嗯。”老妈回答得干巴巴的。
这才知道,二婶在财校毕业后分到了县里的税务局上班,认识了老爸的双胞胎弟弟——我二叔,两人已经处了一年了,眼看着也要定亲了。
这顿饭吃得叫一个尴尬。老爸父母热情好客,又是夹菜又是倒茶,可老妈和二婶就像两座冰山,谁也不理谁,问到哪儿都说不熟,就是同村的,小时候认识。
回去的路上,老妈沉默不语。老爸问她怎么了,老妈只说没事,让他别问。
第二天,二婶直接找上门来了,指着老妈的鼻子就开骂:“刘素华,你是不是故意的?明知道我和王建军处对象,你还来插一脚,就是看不得我好是不是?”
老妈一听也急了:“放你的臭狗屁!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,我犯得着故意气你?告诉你,我不知道你和王建军弟弟好了,也没兴趣知道。你爱怎么着怎么着,别在这儿给我撒泼!”
二婶气得浑身发抖:“刘素华,你从小就嫉妒我,现在见我日子过得好,你就想方设法给我使绊子,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险毒辣?”
“戴小芳,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!我嫉妒你?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!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从早上吵到中午,从中午吵到下午,楼下都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。最后还是老爸和二叔赶来把她们拉开,各自领回家去了。
2
原本老妈想,这样也好,就此分手,免得日后见面尴尬。没成想老爸铁了心要娶她,说什么也不肯分手。老妈拗不过,只好答应继续处对象,但有个条件——绝不能和二婶一家住在一起。
好在老爸家里有两套房子,一套是祖辈留下的老宅,位于老城区,另一套是单位分的新楼房,在县城北边。老爸父母住老宅,老爸和老妈结婚后就搬到了新楼房,二叔和二婶结婚后则住在老宅附近的一套小平房里,两家距离有十来里地,倒也不怎么碰面。
婚后,老妈和二婶虽然成了一家人,但关系依旧冷淡。逢年过节全家聚会,俩人见面连招呼都懒得打,坐得远远的。吃饭的时候,你给我夹菜我都不动筷子,我盛的汤你绝不喝一口,弄得老爸二叔不知所措,公婆也是一个头两个大。
“你们俩这是怎么了?有什么恩怨说出来,咱们一起解决。”婆婆心疼地问。
“没事儿,就是不熟。”老妈和二婶异口同声。
日子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过着。没多久,老妈怀孕了,二婶得知后也宣布怀孕了。从此,两人又多了一项比赛内容——比谁的肚子大,比谁的胎动明显,比谁的孕期反应轻。
公婆两头跑,又是给老妈炖汤,又是给二婶煮粥,忙得不亦乐乎,倒是打消了不少怨气。
七个月的时候,老妈查出是个女孩,而二婶查出是个男孩。这下,二婶终于找到了扳回一局的机会,在公婆面前得意洋洋:“爸,妈,我和建军给您老二位添个大胖孙子,传宗接代了!”
老妈撇撇嘴没吱声,心里却酸溜溜的。那个年代,农村里还是重男轻女思想严重,男孩就是香火,就是靠山。虽然老爸老妈从来不在意男女,但架不住外人说闲话啊。
没多久,二婶生了,果然是个大胖小子,八斤六两,公婆高兴坏了,张罗着办满月酒,宴请亲朋好友。
轮到老妈生产,是个女孩,五斤八两,长得像个小猴子,但老妈却觉得比天仙还美。老妈坐月子的时候,二婶抱着儿子来看她,那骄傲的样子,气得老妈牙根直痒痒。
“大嫂,我侄女长得真像你,瞧这小眼睛,这塌鼻子,一模一样!”二婶笑嘻嘻地说。
老妈冷笑:“哪像我了?她比我好看多了。倒是你儿子,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那大饼脸,哈哈!”
婆婆赶紧打圆场:“都好看,都好看,一个像妈一个像爹,多好啊!”
没想到,老大出生三年后,老妈又怀上了,这次是个男孩,我弟弟。二婶羡慕极了,可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严,她只能干瞪眼。自此,老妈扳回一局,而且是翻身农奴把歌唱,每次见面都要炫耀两个孩子。
二婶只好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。她家条件好,买了彩电、冰箱、洗衣机,还买了摩托车。每次来公婆家,必定风风光光,大包小包地拎着礼物,什么稀罕吃的用的都有。
老妈拿不出手的时候,就在厨房里露一手,变着花样做好吃的,婆婆公公吃得满嘴流油,连声夸奖。二婶在厨房帮忙刷碗的时候,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!
就这样,老妈和二婶明里暗里较劲了十多年,谁也不让谁,但谁也奈何不了谁。
3
我和弟弟从小在爷爷奶奶家长大展鹏配资,二婶的儿子也是。虽说大人们关系复杂,但我们小孩子倒是玩得好,根本不在乎这些恩恩怨怨。尤其是我,特别喜欢表哥,因为他比我大,很会照顾人,带着我和弟弟玩各种游戏,给我们讲故事,还会教我们功课。
老妈虽然讨厌二婶,却很疼爱表哥。每次表哥来,她都会偷偷塞给他好吃的,有时候还会用毛巾帮他擦汗,嘴上还念叨:“看你这孩子,跑这么快,都出汗了。”说着,再狠狠瞪我一眼,“看看人家,再看看你,人家样样都好,你啊,一点都不争气!”
二婶也一样,表面上对老妈不屑一顾,可对我和弟弟却疼爱有加。每次见面,口袋里总揣着糖果巧克力,一见我们就掏出来,还神神秘秘地说:“别告诉你妈,这是咱们的小秘密。”她还经常给我们买新衣服、新鞋子,看到我们穿着她买的东西,脸上就乐开了花。
有次,我和弟弟参加学校运动会,妈妈因为工作太忙没能去看,是二婶来了,坐在观众席上给我们加油。我拿了一个季军,弟弟拿了第五名,二婶高兴地抱着我们直亲。回家路上,二婶说:“你们的比赛我录下来了,回去让你妈看看,她肯定特别自豪!”
可晚上老妈看了录像,二婶得意地说:“嫂子,你看孩子们多棒啊,比赛的时候我都替他们紧张,小心肝差点跳出来了!”
老妈却冷言冷语:“也就那样吧,我儿子要是好好练练,第一名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二婶撇撇嘴:“有可能有什么用?现在是第五名就是第五名。”说完,转身走了。
老妈看着二婶的背影,悄悄叹了口气,等二婶走远了,才把我和弟弟叫过去,摸着我们的头说:“今天表现不错,明天妈给你们做红烧肉吃。”
那一刻,我突然有点明白了什么,却又说不清楚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我家搬到了城东的一套小平房里,是单位分的,老破小,但总算有了自己的窝。二婶他们住在城西的一栋小楼房里,二叔单位发了福利分房,环境不错。
我们两家本来就远,搬家后见面的机会更少了。逢年过节去爷爷奶奶家,才能碰上二婶一家。
有一年春节,二婶他们比我们早到,表哥吃着奶奶做的饺子,看见我们来了,立马招手:“姐,快来,奶奶包了你最爱吃的三鲜馅儿的!”
二婶也笑呵呵地说:“来了啊,快坐下吃饭吧,我说咱大嫂怎么还不来呢,还想着你们是不是有事耽搁了。”
老妈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,把带来的东西放下,脱掉外套就去厨房帮奶奶了。
二婶跟在后面也去了厨房,说要帮忙。过了一会儿,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,还有压低嗓子的争吵声。
“你让开点行不行?你站这儿碍手碍脚的!”是老妈的声音。
“我碍手碍脚?分明是你自己没长眼睛好不好?”二婶不甘示弱。
“切!要不是看在爸妈面子上,我才懒得跟你共处一室!”
“哼,谁稀罕啊!”
我、弟弟和表哥面面相觑,无奈地笑了笑,已经习惯了她们这样。爷爷叹了口气,奶奶摇摇头,二叔和老爸对视一眼,默契地举起了酒杯。
饭后,老妈叫我们收拾东西准备走,说家里还有事。奶奶拉着不让走,说好不容易聚一次,多待会儿。老妈勉强答应再呆一会儿,却一直板着脸坐在角落里,一句话也不说。
二婶看不下去了,凑过去说:“大嫂,我给你倒杯茶吧?刚泡的龙井,可香了。”
老妈接过茶杯,闻了闻,放下:“不喝,我不习惯喝绿茶。”
二婶尴尬地笑笑:“那...要不我给你泡点枸杞?”
老妈白了她一眼:“不用假惺惺的,有那时间还不如去陪陪你儿子,他作业写完了吗?”
二婶脸色一下子变了:“怎么,嫌我儿子学习差?告诉你,他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全班第三!”
“哦?那是比不上我家小宝,年级第一,而且是连续三年第一。”老妈骄傲地扬起了下巴。
二婶气得掉头就走:“有什么了不起,不就是会做题吗?我儿子有特长,会唱歌,会跳舞,还会打球呢!”
老妈冷笑一声:“花拳绣腿,有什么用?”
奶奶赶紧过来打圆场:“好了好了,都别说了,孩子们各有所长,学习好的学习好,特长好的特长好,都是好孩子!”
4
就这么相看两厌了二十多年,谁也不让谁,谁也拿谁没办法。没想到,意外发生了。
那是我上初二的时候,老爸去外地出差,家里就剩我、弟弟和老妈。我家后面有块空地,原是用来种菜的,后来老妈忙,就荒废了,长满了杂草。
邻居王大爷看中了这块地,想占过来盖个小屋给他小儿子结婚用。趁我爸不在家,王家开始往我家地里运砖头,准备动工。
老妈发现后,立马冲过去理论:“王大爷,这是我家的地,您不能乱占啊!”
王大爷假装没听见,继续指挥他的三个儿子卸砖。老妈声音提高了八度:“王大爷,你听见我说话没有?这是我家的地!”
王家老二不耐烦了:“刘大姐,这块地荒着也是荒着,我爸想借来用用,你这么小气干啥?再说了,谁家没个困难,我弟弟马上结婚了,总不能住大街上吧?”
老妈气得脸都红了:“什么叫我小气?这地是我家买的,房产证上写得清清楚楚,你们这是强占民宅,违法的!”
王家老三冷笑一声:“违法?那你去告啊!告去呗!就你也配告我们?”
老妈被气得够呛,回家翻出了房产证,又去找了居委会主任。主任来看了看,对王大爷说:“老王啊,这地确实是人家刘家的,你不能占人家的啊。”
王大爷不高兴了:“老张,咱们几十年的交情,你就这么帮外人?”
主任尴尬地笑笑:“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,是原则问题啊...”
王家老大一拍桌子:“什么原则不原则的,我爸都七十多了,就想给小弟盖个房子,刘家这块地荒着也是荒着,咋就不能借用一下了?”
主任被吓住了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,最后只能劝老妈:“刘大姐,要不你再考虑考虑?邻里之间能和气就和气...”
老妈气坏了,知道主任是王家的亲戚,肯定向着王家,只好自己回家报警。没想到,王家老二拦住了老妈:“报警?你敢报警试试!”说着,一把推了老妈一下。
老妈没站稳,摔倒在地,手腕磕在石头上,顿时肿起了一大块。我和弟弟赶紧跑过去扶起老妈,却被王家老三拦住:“小兔崽子,滚一边去!”
弟弟急了,冲上去就要和王家老三干架,结果被对方一巴掌打翻在地,嘴角都出血了。我吓得不知所措,只能大声喊救命。
就在这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:“谁敢动我侄子!”
回头一看,是二婶!她骑着电动车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,一个急刹车停在我们面前,跳下车就朝王家老三扑去:“你敢打我侄子?信不信我抽死你!”说着,抄起地上的木棍就要打。
王家老大老二赶紧拦住:“戴大姐,你冷静点,这是我们和刘家的事,你别掺和。”
二婶冷笑一声:“掺和?她是我大嫂,这两孩子是我侄子侄女,我不掺和谁掺和?我告诉你们,今天你们要是敢动我大嫂一根汗毛,我让你们在这县城里待不下去!”
王家老三不屑一顾:“就你?你以为你是谁啊?”
二婶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: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老公是谁,我儿子是谁。我告诉你,我老公是县财政局副局长,我儿子在公安局工作,信不信我一个电话,警车马上到?”
这话一出,王家人都愣住了。二婶趁机把我和弟弟护在身后,扶起老妈:“大嫂,你没事吧?手腕肿了?来,我看看。”
老妈愣愣地看着二婶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二婶转向王家人:“我给你们十分钟,把砖头全部搬走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!”
王大爷急忙赔笑:“戴...戴大姐,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...”
二婶冷着脸:“没什么好说的,这地是我大嫂家的,谁都别想动!还有,刚才打了我侄子,这事没完,等着接我儿子的电话吧!”
王家人这才慌了神,赶紧道歉,说是误会,不该动手,保证马上把砖头搬走,还说要赔医药费。二婶不为所动,掏出手机就要给表哥打电话。
老妈抓住二婶的手:“别闹大了,邻里邻居的,给他们个台阶下。”
二婶咬牙切齿:“大嫂,你就是太软弱了!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忍?这哪行?”
老妈轻声说:“人家已经认错了,砖头也答应搬走,再说孩子也没伤着,我们就算了吧。”
二婶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:“行,看在我大嫂的面子上,今天就算了。但是记住,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我大嫂,别怪我不客气!”
王家人如蒙大赦,赶紧把砖头搬走,还千恩万谢地离开了。二婶拉着老妈的手:“走,去医院看看,别耽误了。”
5
在去医院的路上,老妈一直沉默不语。二婶开着电动车,载着我们三个,一路上骂骂咧咧:“这些人真是欺软怕硬,看你们家平时老实巴交的,就敢欺负到头上。以后再有这种事,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,谁敢欺负你们,我跟谁急!”
到了医院,检查结果说是轻微扭伤,开了些药,包扎了一下。二婶全程不离左右,跑前跑后,忙得不亦乐乎。
回家路上,老妈终于开口了:“你...今天...谢谢了。”
二婶扭头看了老妈一眼:“谢什么?你是我大嫂,他们是我侄子侄女,帮你们是应该的。”
老妈苦笑一声:“我知道你一直不待见我,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站在我这边。”
二婶叹了口气:“谁说我不待见你了?我俩谁跟谁啊,再怎么闹腾,那也是自家人闹腾,外人欺负到头上来,我能不管吗?”
老妈眼眶红了:“这么多年了,咱俩从来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。其实...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,嘴甜,会来事,谁见了都喜欢。”
二婶哼了一声:“我还羡慕你呢,做饭那叫一个好,穿衣服有气质,孩子教育得好,样样拿得出手。”
老妈惊讶地看着二婶:“真的?我以为你一直看不起我这个农村出来的。”
二婶摇摇头:“怎么会?我自己不也是农村出来的吗?只不过我运气好点,考上了财校,找了个好工作,嫁了个好人家。可你厉害啊,凭自己本事一步步走到今天,孩子培养得这么好,多不容易啊!”
老妈沉默了一会儿,低声说:“小时候的事,对不起。”
二婶愣了一下:“什么?”
“就是...我爸落选那会儿,我不该迁怒于你,你也没做错什么。只是那时候我家突然变得那么糟,我爸整天喝酒,我妈病了,我只能辍学在家...看着你考上高中,日子越过越好,我就...嫉妒了。”老妈说完,眼泪掉了下来。
二婶也湿了眼眶:“我也有错,谁家没个难处啊。我知道你家那会儿不容易,我该多帮你的,可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,只顾着自己开心。后来嫁到一个家里,我还是放不下那股气,非得和你争个高低。”
老妈握住了二婶的手:“都过去了,咱们都是一家人。”
二婶笑了:“是啊,一家人。以后谁敢欺负你,就是欺负我戴小芳!”
等到家里,老爸和二叔都赶回来了,两人一脸惊慌,看见我们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。二叔连忙问:“小芳,刚才怎么回事?你电话里说大嫂出事了?”
二婶朝老妈使了个眼色:“嗯,隔壁王家想占咱家地,还动手推了大嫂,打了孩子。不过现在解决了,他们认错了,不敢再来了。”
老爸大怒:“什么?他们敢!我得去找他们算账!”
老妈拉住了老爸:“别去了,都解决了。要不是你弟妹及时赶到,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。”
老爸诧异地看着老妈,又看看二婶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二叔笑道:“我就说嘛,她们俩其实关系好着呢,平时那点小矛盾算什么?关键时刻一个跟头。”
老妈和二婶相视一笑,谁也没反驳。
那天晚上,二婶非要留下来照顾老妈,说是怕手腕有问题。老爸和二叔去买菜做饭,我和弟弟写作业,老妈和二婶坐在客厅里,说起了过去的事。
“记得咱们小时候吗?那次你家养的小花猫生了五只小猫,你专门留了一只给我。”老妈笑着说。
“那是,黑白相间的那只,最漂亮!你们家粮食多,你还偷偷喂它牛奶喝。”二婶也笑了。
“后来那只猫丢了,我哭了好几天。”
“我记得,我还陪你去找了好久。”
她们就这样聊着,笑着,偶尔还抹抹眼泪。我和弟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对冤家吗?
从那以后,老妈和二婶的关系彻底变了。虽然偶尔还会斗嘴,还会相互嫌弃,但那种敌意早已烟消云散。她们一起逛街,一起买菜,一起接送我们上学放学。每到周末,两家人就聚在一起吃饭,有说有笑的。
她们还联手开了个小饭馆,一个负责做菜,一个负责管账,生意红火得很。饭馆里经常能看到她们一个在厨房里忙活,一个在前台招呼客人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
就连王家人也吃惊不已,常在背后嘀咕:“谁能想到啊,那对水火不容的妯娌,现在好得跟一个人似的!”
爷爷笑呵呵地摸着胡子:“我早就说过,她们那是‘窝里斗’,外人别想欺负!”
奶奶也笑:“是啊,再怎么闹腾,那也是自家人,关键时刻一条心!”
有次,我好奇地问老妈:“你和二婶以前那么不对付,现在咋就好了?”
老妈摸摸我的头:“亲情比面子重要多了。无论如何吵闹,我们都是一家人,血浓于水啊!”
二婶在一旁补充:“再说了,咱们是一家人,有啥不顺心的事儿说开了就完了,憋在心里才难受呢!我早就应该喊你妈一声‘大嫂’,可那时候倔强,就是不愿低头。现在想想,真是浪费了这么多年。”
老妈笑了:“可不是嘛,要是早点和好,咱们的小饭馆早就开连锁店了!”
二婶打趣道:“那也得看你的手艺跟得上不,别好了伤疤忘了疼,你那红烧肉,刚才客人都说太咸了!”
“放屁!明明是你记账记错了,不知道咱家买了多少肉,还好意思说我!”
她们又开始了展鹏配资,但这一次,我们都笑了。因为我们知道,这只是亲人之间的小打小闹,再也不是过去那种你死我活的较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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